Wednesday, February 24, 2016

Tuesday, February 23, 2016

墨池淺淺

我的機器人


我的機器人  -默。諾曼

我有一個小機器人,它跟在我身邊

我告訴它我在想什麼,我告訴它我看到了什麼,

我告訴我的小機器人,我所有的希望和恐懼

它總是傾聽,並且記住它聽到的一切

起初,我的小機器人,它跟隨著我的命令

但是,經過多年的培育,它變得不可收拾

它不關心什麼是對或錯,或者它的錯誤是否屬實

但無論我現在怎樣嘗試,它告訴我該怎麼作。

從我的HTC寄出

Monday, February 22, 2016

必然(Inevitable) 作者序

作者序 (Kevin Kelly)

  我十三歲時,父親帶我去了新澤西州的大西洋城參觀一個計算機展會。那是1965年。父親對那些房間大小的機器感到超級興奮。這些機器的製造者是諸如IBM之類美國最頂尖的公司。父親信奉進步論,而那些最早期的計算機便是他想像中的未來一瞥。我當時就像個典型的青少年一樣,對此非常不以為然。那些佔滿巨大展廳的計算機實在無聊。除了以英畝為單位計量大小的長方形鐵櫃之外,就沒什麼可看的了。展會中一塊屏幕也沒有。也沒有語音輸入和語音輸出。這些計算機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一排排的折疊紙上打印數字。我在科幻小說中讀到了很多關於計算機的描寫,而這些展會上的東西都不是“真正”的計算機。

    1981年我在佐治亞大學的一個科學實驗室里工作時,得到了一台AppleII型計算機。儘管它有一台小小的黑綠兩色顯示器,可以顯示文字,但我對這台計算機的印像也並不深刻。雖然打起字來比打字機好上不少,而且在繪製函數圖像和追踪數據方面,這台電腦也是個“行家”,但它還不是一台“真正”的計算機。它並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什麼改變。

    幾個月後當我把電話線插進AppleII的調製解調器時,我的看法完全改變了。突然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電話插孔的另一端是一個新興的宇宙,它巨大無比,幾乎無垠。那裡有在線公告板和實驗性的電話會議;這個空間被稱作互聯網。這根電話線中的傳送門開啟了一個新的東西:它巨大,同時又能為人類所感知。它讓人感到有機而又非凡無比。它以一種個人的方式將人與機器連接起來。我能感覺到我的生活逐漸進入到了另一個層次。

    回想起來,我認為在計算機與電話線連接之前,計算機時代並沒有真正到來。相互孤立的計算機是遠遠不夠的。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當計算機接入電話線並與之融合為強壯的混合系統,計算的深遠後果才真正展開。

    在那之後的三十年裡,通信與計算之間的技術融合已經開始擴散、成長、開花、結果。互聯網/Web/移動系統已經從社會的邊緣(1981年時人們對這類系統幾乎毫不關心)進入到現代全球社會的舞台中心。在過去的三十年裡,以這種科技為根基的社會經濟經歷了跌宕起伏,也見證了這個時代中英雄的興衰更迭。但很明顯,這三十年中所發生的一切都被一些大勢所主導。

    這些影響廣泛的歷史趨勢至關重要,因為孕育它們的基礎環境仍在活躍和發展。這也強烈地預示著,這些趨勢將會在未來數十年中持續增長。我們還看不到任何阻止或削弱它們的力量。在本書中,我將會對十二種必然的科技力量加以闡述,而它們將會塑造未來的三十年。

    “必然”是一個強烈的措辭。它會引起部分人的警覺——這些人相信,沒有什麼事情是必然的。他們認為,人類的主觀意願可以、也應當對任何機械的趨勢加以扭轉和控制。在他們看來,“必然”是我們對自由意志的放棄。而當必然的觀點和科技結合在一起時,就像我在本書中所做的一樣,對宿命的反對就會變得更加強烈和激昂。有一種對“必然”的定義借用了經典的“倒帶”思想實驗。這個實驗假定我們把歷史倒退回時間的開端,讓我們的文明一次又一次地從頭再來。強必然性是說,無論我們重複多少次,最終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2016年的青少年們每五分鐘就要發一條推文。但這不是我說的必然。

    我所說的必然是另外一種形式。科技在本質上有所偏好,使得它朝往某種特定方向。在其他條件都相同的前提下,決定科技發展動態的物理原理和數學原理會青睞某些特定的行為。這些偏好僅存在於塑造科技大輪廓的合力中,並不會主宰那些具體而微的實例。譬如,因特網的形態——由網絡組成的遍布全球的網絡——是一種必然,但我們所採用的因特網的具體實現就不是必然。因特網可能是商業化的,而不是非營利的;它可能是國家的,而不是國際的;它也可能是私密的,而非公開的。長距離傳輸語音信息的電話系統是必然的,但iPhone不是;四輪車輛是必然的,但SUV不是;即時信息是必然的,但推特不是。

    每五分鐘發一條推文並非必然還有另外一層原因。我們處於飛速的變化中;我們發明新事物的速度已經超出了我們“教化”這些新事物的速度。今天,一項科技問世之後,我們需要大約十年的時間才能對其意義和用途建立起社會共識。就推特來說,我們還要五年的時間才能為其找到一個合適的棲身之所。正如我們會弄清楚如何處理無處不在的手機鈴聲一樣(用振動模式!),到那時,今天的種種現象可能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踪,我們就會認識到它既無必要,也非必然。

    我在本書中所談及的數字領域中的必然是一種動能,是正在進行中的科技變遷的動能。過去三十年裡塑造數字科技的強勁浪潮還會在未來三十年中繼續擴張、加強。這不僅適用於北美,也適用於整個世界。在這本書中我所列舉的例證都發生在北美,因為讀者會更熟悉它們。但每一個例證,我都可以輕易地找出其在印度、馬里、秘魯或愛沙尼亞的對應事例。例如,數字貨幣的真正領先者是在非洲和阿富汗——在這些地方,電子貨幣有時是唯一可用的貨幣。而在開發移動端分享應用方面,中國已經遙遙領先。儘管表象會受到文化的影響,但其潛在的內因都是一樣的。

    在過去三十年的網上生活中,我起初是這篇廣袤荒野的拓荒者,之後又成為建設這片新大陸的建造者中的一員。我對必然的自信建立在科技發展的深層根基之上。日新月異的高科技板塊下是緩慢的流層。數字世界的根基被錨定在物理規律和比特、信息與網絡的特性之中。無論是什麼地域,無論是什麼公司,無論是哪種政體,這些比特和網絡的基本成分都會一次又一次地孕育出相似的結果。在本書中,我會盡力揭示出這些科技的根基,因為它們會展示出未來三十年中的持久趨勢。

    這些轉變並不全都受歡迎。由於舊的商業模式失靈,既有的行業將被推翻。行業中的所有職業將會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會有一些人的生計。新的職業將會誕生,而這些職業會滋生不公和不滿。我在本書中闡述的這些趨勢將會挑戰現行的司法假設,碰觸到法律的邊界。數字網絡技術動搖了國際邊界,因為它本身就是無國界的。它會造成衝突和混亂。

    當我們面對數字領域中極力向前的新科技時,第一反應可能是退回原位。我們會對它加以阻止、禁止、否認,或者至少會讓它變得難用無比。 (舉個例子,當因特網讓音樂和電影的複制變得輕而易舉時,好萊塢和音樂產業就開始盡其所能來阻止人們複製。但這全然徒勞。他們只是成功地把顧客變成了敵人。)螳臂擋車只會適得其反。任何禁止的做法最多只能暫時有效,從長遠來講則違背了生產力的發展。

    睜大眼睛,以一種警醒的態度來擁抱新科技則要有效得多。我在本書中的意圖是揭示數字變化的根基所在。一旦洞察,我們就不用採取對立的態度,而是可以因勢利導。我們會更深入地理解,為何大規模複製、大規模跟踪以及全面監控會在這里大行其道。我們也會認識到,基於所有製的商業模式正在發生改變;虛擬現實正在成為現實;我們也無法阻止人工智能和機器人改進和創造新的商業,從而搶走我們現有的工作。這或許和我們最初的動機相悖,但我們應當擁抱這些科技的再造和重組。只有與這些科技協作而非阻撓,我們才能最大程度地獲取到科技所要給予我們的。我並不是說要放手不管。我們需要對新興的發明加以監管——無論是從法律層面還是從技術層面,以避免真正(而非假想)的傷害。我們需要依據這些科技的特性來“教化”、“馴服”它們。但我們必須要深度參與,親身體驗,謹慎接受。唯有如此,這些科技才不會棄我們而去。

    變化是必然的。我們現在承認,一切都是可變的,一切都在變化當中——儘管很多變化並不為人所察覺。我們說水滴石穿,而這顆星球上所有的動植物也在以一種超級慢動作演變成為不同的物種。即便是永遠閃耀的太陽,也會在天文學的時間表上逐漸褪色,只不過當它發生時,我們早已不復存在。人類的文化和生物學現像也如同一部極其緩慢的幻燈片,在向著某個新的形態移動。

    而在今天,我們生活中每一項顯著變化的核心都是某種科技。科技是人類的催化劑。因為科技,我們製造的所有東西都處在“形成”的過程中。每樣東西都在成為別的東西,從“可能”中催生出“當前”。萬物不息,萬物不止,萬物未竟。這場永無止境的變遷是現代社會的樞軸。

    不斷變化不僅僅意味著“事物會變得不一樣”,它也意味著流程——變化之引擎——比產品更重要。在過去二百年裡,我們最偉大的發明恰恰是科學流程其自身,而非某個特定的工具或玩意兒。一旦我們發明了科學方法,就能立即創造出數以千計的神奇事物,而這是用其他方法所做不到的。這種能夠產生持續改變和改進的方法性的流程要比發明任何產品都強上百萬倍,因為自這種流程發明以來,我們已經借助它生成了數以百萬計的新產品。正確掌握這種流程,它就能源源不斷地帶給我們好處。在我們所處的新時代,流程完胜產品。

    永無休止的變化是一切人造之物的命運。我們正在從一個靜態的名詞世界前往一個流動的動詞世界。在未來的三十年裡,我們還會繼續使用汽車、鞋子這樣有形的物體,並會把它們轉化成為無形的“動詞”。產品將會變成服務和流程。隨著高科技的注入,汽車會變成一種運輸服務,一個不斷更新的材料序列,對用戶的使用、反饋、競爭、創新乃至穿戴做出快速的適應。無論這輛車是無人駕駛汽車,還是可以由你駕駛的私家車,這種運輸服務生來具有靈活性,它可定制,可升級,可聯網,而且可以帶來新的便利。鞋子同樣不再會是成品,而會成為塑造我們雙腳的無盡流程。即便是一次性的鞋子,都會成為服務,不再會是產品。而在無形的數字領域中,沒有任何靜態的東西,也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所有一切,都在成為其他。

    這無情的變遷之上是現代的分崩離析。我見證過無數科技力量的爆發,並從中歸納出了十二個動詞。更準確地說,它們不僅僅是動詞,還是一種“現在分詞”,用來表達“持續動作”的一種語法形式。而這些力量正是處在加速中的動作。

    這十二個持續動作中,每一個都是一種正在發生的趨勢。所有跡象表明,這些趨勢將持續至少三十年。我把這些元趨勢稱為“必然”,因為它們植根於科技的本質,而非社會的本質。這些動詞的特性來源於所有新科技所共有的偏好。雖然作為創造者我們對科技的取向有很多選擇和責任,但仍有許多因素是我們無法控制的。特定的技術流程會傾向於特定的產出。比如說工業流程(蒸汽機、化工廠、水壩)會傾向於人體所不適應的高溫和高壓;而數字科技(計算機、互聯網、移動應用)則傾向於大規模廉價複製。工業流程對高溫/高壓的偏好促使製造的場所離人們越來越遠,並向大規模、中心化的工廠演變,這種演變與人類社會的文化、背景和政治因素無關。而數字科技對大規模廉價複製的偏好也同樣獨立於國家、經濟和人類意願,並使科技轉向了大規模社交;這種偏好的背後是數字比特的內在特性。在上述這兩個例子中,我們都只有“傾聽”科技所偏好的方向,並使我們的期待、管理和產品服從於這些科技所內在的基本趨勢,才能從科技中獲得最大利益。當我們對科技的利用貼近於科技所偏好的軌跡時,我們才會在管理複雜性、優化利益和減少科技帶來的傷害方面更加得心應手。本書的目的便是將這些科技中的最新趨勢整理歸納,並將它們的軌跡呈現出來。

    這些有機的動詞代表著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都會呈現在我們文化中的一系列元變化。這些元變化已經在當今世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描畫。我無意預測哪種特定的產品會在來年或者未來十年中走紅,也無意預言哪些公司將會勝出。這類結果取決於潮流、時尚和商業等因素,是完全不可預測的。但未來三十年中產品和服務的總趨勢則已清晰可見。新興技術正在席捲全球,這股迅猛的大潮會潛移默化且持續堅定地改變我們的文化。下述力量將會得到凸顯:形成(Becoming)、知化(Cognifying)、流動(Flowing)、屏讀(Screening)、使用(Accessing)、共享(Sharing)、過濾(Filtering)、重混(Remixing) 、互動(Interacting)、追踪(Tracking)、提問(Questioning)以及開始(Beginning)。

    雖然我對每個動詞的論述都獨立成章,但這些動詞並非獨自運作。相反,它們是高度疊加的力量,彼此依存,相互促進。很難只論其一,不及其他。分享既促進流動又有賴於流動;認知需要追踪;屏讀和互動不可分離;這些動詞本身就在融合,又都處於成為的過程中。它們構成了一個運動的域。

    這些力量並非命運,而是軌跡。它們提供的並不是我們將去往何方的預測。它們只是告訴我們,在不遠的將來,我們會向哪些方向前行,必然而然。

蘭亭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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